交流

作者:赵静 来源:读者校园版

  高考成绩刚公布,中国的很多家庭都会因为这次考试欢喜或痛苦很长一段时间。每名考生及其家长都希望“高考之神”眷顾他们,能够赐予他们幸运与希望。一股股“洪荒之力”已经在高考考生的身体中流动了很久,终于在这个六月喷发出来。高考前夜,我夜观天象,仿佛看到一个个小宇宙在一夜之间忽然变得极度明亮。不论是“考神”还是“学渣”,在这个时候都毫无例外,他们竭尽了自己的所能。随之,也会有人因为高考的失利而一蹶不振,甚至要死要活。在我这个局外人来看,他们的表现似乎有些夸张——至于吗?但回想起来,多年前的我,不是也曾经有过那样强烈的想要成功的欲望,以及随之而来的痛苦或幸福吗?有欲望就有失望,有欲望也就有希望。

  欲望是我们身体里一种奇妙的化学元素,对美好事物的欲望、对成功的欲望、对爱情的欲望、对名利的欲望、想了解未知事物的欲望……所有这些欲望都是人生的咖啡因,让人们精神振奋。小时候,我们为了橱窗里的一个芭比娃娃、一辆玩具汽车魂不守舍;长大点儿,为了能抵达那所远方的大学夜夜点灯熬油;再后来,为了爱情或梦想背井离乡……不论芭比娃娃还是名校,不论玩具汽车还是爱情、梦想,都是欲望,欲望推动着我们一路前行。

  所以,我一直不觉得欲望是什么坏东西——有玩的欲望或者出类拔萃的欲望,说明你还年轻。但是,随着青春期的到来,敏感的你突然发现,在不知不觉之间,仿佛外界强加给你一些别人的欲望:父母希望你出人头地、光宗耀祖,老师希望你为学校争光、为老师争面子。你不知道什么是你希望得到的,什么是别人希望通过你得到的。极端情况是,你会钻牛角尖,会感到迷茫,觉得自己是被别人牵着线的玩偶,你开始怀疑、开始逆反。学习的意义是什么?努力的意义是什么?人生的意义是什么?你已经想不起你最初的欲望是什么了。

  但你终究应该明白,不管外界赋予你的努力什么样的定义,结果会带给别人什么,你努力的最终受益人是你自己。你的成功与否对大多数的别人来说只是生活一景,对你来说却决定了你今后的生活方式。就像龙应台给儿子的一封信中写的:“当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义,你就有成就感。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,不剥夺你的生活,你就有尊严。成就感和尊严,给你快乐。”只要你问问自己,你是否愿意为有意义、有尊严的生活而努力,你自然明白该何去何从。本期杂志中倪一宁的《给毕业生们》里写道:“青春是,知道要去哪里,也拉好了帆,备足了水,准备好了远行。”所以,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想去哪里,然后拉好帆、备足水。

  写完才发觉这篇小文很像一碗“鸡汤”,但我知道,这只不过是过来人的感言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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