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16岁

作者:崔静谊 来源:读者校园版

  

  安静的16岁,疯狂的16岁。

  因为高考,所以安静;也因为高考,所以疯狂。

  面对一堆堆损失脑细胞无数、多得让人近乎崩溃的习题,我毫无怨言,只是安静地拿过来,看一眼后马上开始在稿纸上演算,一言不发,至多因为算不出而稍微叹息一下,然后继续“进攻”下一道题。

  也无怪乎同桌猫说:“如果把你放在荒岛上让你像鲁滨孙一样生活,你只要带一摞稿纸、一摞试卷、一支笔就够了。”

  我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瞪她一眼:“换做你,你带什么?”

  猫立马傻笑起来:“我吗?当然是带漫画了!哈哈,特别是夏达的《子不语》!”

  16岁是很容易疯狂的年龄,猫、尖哥,还有我的前桌爽哥,都是典型的“最漫客”。

  而小新的同桌凯子哥则是“我为手机狂”,整天“机不离手”,他常说:“士可杀,手机不可无。”可见其疯狂程度。

  16岁的孩子容易疯狂,16岁的孩子的父母也容易疯狂。其实我很希望父母不要过多地关注我的成绩,我希望他们可以允许我在放假时睡一上午懒觉,认为我的快乐高于一切……

 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白日梦,因此我只好选择安静,毕竟一个家里不能有太多疯狂的人。我们的16岁只有两天:一天很安静,一天很疯狂;我们的16岁只有两天:一天用来学习,另一天还是用来学习。

  

  花痴的16岁,臭美的16岁。

  老师和家长们严厉的目光,无法阻止我们对偶像的崇拜。

  在这16岁的花季,谁会不崇拜明星呢?甚至花痴到听到某个明星的名字就笑容满面,脸上写满了幸福。

  寝室长是全班最喜欢周杰伦的,一听到关于周杰伦的事,她便会兴奋到浑身的肉乱颤,而她那本来就如同两条细线一般的眼睛,更是会因兴奋而完全淹没在两颊突起的肉里。

  猫的前桌康熙则是王力宏的忠实粉丝,某日买了一张王力宏的专辑,里面有一把刻着王力宏签名的钥匙。于是那一整天,他都笑得让人觉得他得了神经病。

  因为花痴,所以开始臭美。天使一天照无数次镜子,臭美得不行。某日,她笑眯眯地对着镜子看了半天,起初我以为她会问镜子一句:“魔镜啊魔镜,告诉我最美丽的人是谁?”谁知她把眉毛一扬,挥手说道:“嗨!美女!”

  我们的16岁又多了两天:一天用来崇拜别人,一天用来崇拜自己。

  

  孤独的16岁,热闹的16岁。

  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些“90后”大部分是独生子女,所以我们总是感觉有些孤独。

 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耐得住孤独,于是干脆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轰轰烈烈地热闹一番。

  我们的16岁看上去很热闹,骨子里藏着的却是孤独,正如漫天飞舞的烟花,一瞬间开到极致,一瞬间随风摇曳后飘远。大人们看到的只是烟花华丽的喧嚣,却无法懂得消逝在黑暗中的寂寥。

  

  自信的16岁,自卑的16岁。

  我们因为解出了一道难题而兴奋不已,开口闭口“本天才”,小心翼翼地积攒着一点一滴的自信。

  这样的自信往往就像一层窗户纸,轻轻一捅就破了,流淌出来的是冰冷绝望的自卑。表面的骄傲,无法掩饰内心的自卑。

  其实每个人都是天才,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学习方面有天赋,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成为爱因斯坦,有的孩子完全可以成为下一个凡·高或者达·芬奇。可中国的教育制度不允许,一定要比他们那少得可怜的分数,比掉的是他们仅有的信心,扼杀的是他们在另一块园地的天赋。

  我们的16岁接受自信,不收留自卑,因为每个人都是最好的自己。

  

  忧伤的16岁,温暖的16岁。

  16岁正是对什么都敏感的年龄,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,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,在乎自己喜欢的明星,在乎分数,在乎成绩,在乎排名。

  可是,小小的心里又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在乎的事情?我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、十全十美,所以莫名忧伤。

  尽管郭敬明一再宣称他的作品是“清澈的忧伤”,但我认为,没有什么忧伤是清澈的。

  可是温暖不同,温暖是你即将被忧伤的潮水吞噬时一双扶起你的有力的大手,是你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后的一杯热茶。

  我一直认为,正是因为我有一群能给予我温暖的朋友,才会有我这颗正跳动得热烈的心脏。我们的16岁,一步又一步,跨越忧伤的鸿沟。我们的16岁,一定要温暖一点,再温暖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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